“一个木牌我还碰不得了?我看看啊,”宁毋一大摇大摆地走到她背后,看到木牌上的数字后,脸上的笑容凝固、一寸寸龟裂。
短暂的沉默后,他突然跳了起来,不知道是愤怒过头还是开心过头,吼道:“这鬼世道为何厚此薄彼?!我才六百零三分啊!”
他盯着手里的木牌,像是要把它盯出个洞来。也许是因为刚才剧烈的运动,另一只手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悄然崩裂几分,几缕血顺着手臂流下,连攥在手心的绿石头也沾上几分鲜红。
血并未直接滑落,却一丝丝地渗入石头中。紧接着,原本灰扑扑的石头迸发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光泽来。
看着他比自己还要夸张的反应,顾在瑶冷笑一声,给出评价:“自取其辱。”
宁毋一一屁股坐在地上,头跟着一歪,似乎一蹶不振。她转身走近,弯下腰,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木牌,抛给江月澄。
“接着。”
听见声音,少女缓缓起身,伸手稳稳接住空中的牌子。
路长川看着她,垂在腰间的手抬起又放下,摩挲起衣服的一角。
“那么,江姑娘对今明两天可有什么打算?”
“不妨到人多的地方去。”
顾在瑶有些疑惑,转念一想,自己与宁毋一这几天也算是单打独斗,如今既已经和两人重聚,也是时候该转变一下策略了。
于是她仅用一瞬就接受了,斩钉截铁:“好,就按你说的来。”
“我没意见。”沉默已久的路长川突然出声。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,正低头整着衣领。
她扭头看向全场唯一坐着的人,问道:“宁毋一?”
男人闻言动了动,没有回话。
顾在瑶挑眉,气笑了,抬起腿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:“问你话呢?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。”
“你俩都同意了,我还反对个什么?”宁毋一顺势一滚,躺倒在地,翘起二郎腿。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,随口问道:“对了,我还不知道路公子多少分呢?”
此话一出,两个女修齐齐将目光投向路长川。
“说来也是,路公子分数几何?”江月澄竟也生出几分好奇。
少年也没藏着掖着,拿出自己的木牌,接着催动灵力点亮,上面赫然显示着──
七百一十五分。
宁毋一看完,脖子一伸,又滚了一圈,彻底化身为咸鱼。
“我输了!彻彻底底!我不玩了!”
“宁毋一,”见男人精神状态堪忧,顾在瑶开口试图开解他,“我们四个分开的这几天,江姑娘和路公子想必也是经历了许多事情才…”
“我不听我不听!”宁毋一边捂住耳朵,边拿出手里的绿石头,恨恨道,“要不是为了这东西,我至于遭人追杀,受这么重的伤,沦落至此吗?”
他说着说着,像是泄愤似地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一边,眼不见心不烦。
“等等!”顾在瑶的声音陡然提高。
“哎呦,你不必再劝我,我本来就是个废…”草地又硬又凉,宁毋一把头枕在胳膊上,撅着嘴。
然而女人却没舍得给自己一个眼神,径直跑到了石头那里,有些激动:“宁毋一,你快来看。”
“看什么?我不看。”宁毋一干脆闭上眼睛。
下一秒,他就被架着胳膊提了起来。往后一看,竟然是路长川。
还没来得及惊讶,江月澄的声音就传进耳朵里,她含着笑:“宁公子,你还是要看一下再说吧。”
宁毋一这才有点反应过来,朝顾在瑶看去。这一看不得了,他眼睛瞪得老大:
“这,这,这是什么…?”
呈现在自己眼前的,赫然是一幅浮在空中,泛着淡淡光芒的地图。
与自己手里详实的地图不同,这图上除了中间被着重标注的破败庙宇之外,其他区域皆是一片浓雾。浓雾之上,数道漆黑的箭头齐齐指向那座孤零零的庙宇。
而它的来源,正是刚才被自己扔在一旁的石头。
宁毋一愣住了,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。
看男人差不多恢复了理智,路长川才松开手,站在一边。
顾在瑶将地上的石头拾起,捧在手心,朝他走来。
宁毋一挠挠头,看着自己身上的草叶子,别过脸,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宁公子,不要再自暴自弃。”江月澄翻出来帷帽,重新戴上,“你的付出不是毫无意义,无论是认真研究这个不起眼的石头,还是拼命去保护顾姑娘。你的努力,我们都有目共睹。”
两人的脸一齐红了。你看着我,我看着你,没有说话。
少女明明看着比自己还小,却语出惊人。
顾在瑶揉了揉眼,笑了:“走吧,这下知道去哪了。”
大殿内,闹剧暂时落幕,掌门有事离开,除了白发老头,一众长老都松了口气。
燕北姿用胳膊捅了捅顾求殷,低声道:“这下你放心了吧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他面色如常,语气淡淡。
“话说,这小瞎子真是让我出乎意料啊。分数这么高,进展顺利的话估计稳稳晋级了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闭上眼,又恢复到了昏昏欲睡的状态。
燕北姿向他投去个鄙视的眼神,自言自语起来:“既然排名这么高,为何没人来抢呢?放着块肥肉不吃,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。”
她看着镜子里正在收拾的四人,默默叹了口气。
这几个小孩真不让人省心,尤其是顾求殷在意的那个女娃。
可她还是太无聊了,以至于忍不住设想起以后,也许这批新人进入宗门,指不定会带来些什么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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